【舟渡】那谁

ooc预警,前任避雷


很恶趣味地想了一个Better Half的对应篇


结尾送首歌拜个早年,祝大家跟费总一样,找到那个完美避开所有BE的另一半~


* * * *


渡日月穿山水,尚在恨那谁*


01


临近下班,外面大办公室逐渐嘈杂起来。有提前收拾东西的,有打听食堂新出了什么菜品的,好久没遇上要紧案子,大家精神都放松不少。

骆闻舟那小破办公间的门早就关不上了,此时他伸长脖子看了看门外人来人往,支棱着耳朵没听出什么动静,又转了个方向,继续拿着电话叽叽咕咕讲了起来。

“……嗯,昨晚那点剩菜你也别自己热了,要么回爸妈那儿蹭一口,要么外面找地方吃行吗……猫?早上出门前不是才放粮……知道了……喝一点交警那儿也吹不出来……哎呀我何德何能劳驾费总当司机……行行行,到时候我把定位发你……哎你开车给我小心点啊!”

虽然屋子里开着冷气,但夏日夕阳的余晖热量还是很足,洒在办公桌上一片金色,映得骆闻舟脸红耳热。

怎么这恋爱越谈越像个处男了……纵使自诩脸皮比城墙还厚,他还是被脑子里冒出的这个念头给惊到了。

下回打电话还是换个地儿吧。


陶然突然在门上象征性敲了两下,“跟费渡报备完了?”

骆闻舟吓得差点从转椅里栽下去,“靠,你偷听我电话?!”

“我才没那么闲呢,喊你快点走,免得一会儿彻底堵路上。”

这晚他是要跟陶然一起参加同学会的。明令禁止带家属,骆闻舟只好先把费事儿给安排好,结果好像自己反被总裁给安排上了。

“你看同学群了么?”

“没看,怎么?”

“今晚江月也来。”

“……”

“听说人家现在是港市高校客座教授了,压力大不大?”

骆闻舟稳推油门加速,一直平视前方,呵呵一声没搭理。偏偏陶然掉进八卦坑里不想爬出来。

“你们当初在一起,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吧,他好像准备考研来着?没想到啊,我们身边还能出正经做学问的……哎你们俩后来怎么突然就掰了?”

“啧……还没完了。陶陶,我要是说我想追你才跟他掰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你少来!”


任何熟悉骆闻舟的人,都得认同一件事,那就是这货确实会投胎,从小在和风细雨里茁壮成长——穆女士虽然总说他长成个电线杆子,但那都是后话了。

哪怕先天取向弯成球,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社会,都没多少人给他找麻烦,因此让他嚣张跋扈了好一阵子。

江月,算是他心里有过的不大不小的一根刺。

好在这根刺扎进去都是很久远的事,以骆闻舟超乎寻常的受创和自愈能力,早就给拔出来了。他的确有过痛楚和不忿,那点旧伤口虽然已经不痛不痒,但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证据。

一些不断提醒着他,人生从来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证据。


02


在江月之后,骆闻舟干脆就把“认真谈恋爱”这件事给搁置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更加自我的小青年,觉得自己“禁欲”属于为社会造福。既然没打算公开跟任何伴侣走进稳定关系,那也别折腾彼此,省得再落得薄情寡幸的罪名。

江月就完全不理解他这种相当自恋的逻辑,出个柜,还真能把自己亲爹拉下马不成?

但没办法,放下要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感觉被骆闻舟的浑身套路吃死,是在一场校篮球赛上。

骆公子当年可不只在全系受欢迎,有他的比赛,场边总能围上一群不明真相的女子应援团。江月坐在替补席后排的“家属区”,在此起彼伏的尖叫中面无表情抽着烟。

不管江月长得多养眼,姑娘们对公开场合吸烟的家伙也没好感。

但没想到,骆闻舟下场休息后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盯了饱受周围嫌弃的江月好一会儿,仗着身高臂长越过第一排的人,伸手把他嘴里的烟摘下来,换到自己嘴里深吸两口,然后摁熄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即便这样,也没能挡住整个大学糊在骆闻舟身上的那些烂桃花。


后来,江月带骆闻舟去过一场音乐节。

草长莺飞时节,温热的风穿过城郊的白杨林间,混合着树木的清香吹拂着年轻的心。不少人在往脸上弄喷绘,一颗颗红心,一面面彩虹旗,眼里都是兴奋神采。

现场没来什么大明星,但有个港市过来的独立乐队人气颇高,唱了三首台下还一直喊安可。早已经出柜的年轻主唱摘下吉他,走到电钢琴旁清了清嗓,说,接下来唱一首不是他写的,但自己非常喜欢的歌。

歌名一出,引来一片尖叫。骆闻舟听不懂粤语,不知所以。

江月靠近他耳语:歌里讲的是两个相爱的男孩因为受世人憎恶必须分开的故事。

斜阳映红天边,他们身边的人都点亮手机屏幕,举起来摇晃着,嘶声力竭跟着一起合唱。从他们不太标准的发音里,骆闻舟听清了一句词:

能成为密友,大概都带着爱*。

一曲结束,主唱在台上90度深鞠躬。在欢呼吵嚷的人潮中,江月搂住骆闻舟,深深吻了上去。


03


纵然花花公子名声在外,骆闻舟对江月是真诚的。也因为真诚,他才会耿耿于怀为什么江月要折腾他一场,害得他后来被亲妈抓住把柄调侃那么久。


穆小青45岁那年,骆家摆了一场阵仗颇大的生日宴。当然,骆诚是从不肯让政/治侵扰这种场合的,宴会上没有领导,只有亲属。跟骆闻舟关系好的朋友也来了,包括江月。

骆闻舟在邀请江月的时候,心里不是没犯过嘀咕。他不确定自己愿意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怀疑眼光,但如果不请,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刻意想端平天秤两头的两碗水,结果两碗都洒地上,还变成一滩狗血。

果不其然,两三桌人酒足饭饱眼饧耳热,嚼扯起全球局势和家长里短没完没了。本来陪着江月他们的骆闻舟被扯回父母所在的主桌,成为被层层盘问的主角。

盘问的内容还是老一套,都迈进社会了,怎么还没带个姑娘给家里人看看?

骆闻舟心里翻了两万个白眼,皇帝不急那啥急。高中时候个个防早恋跟防贼似的,一进大学恨不得立刻给我贴上滥交许可证。不过他面上还是殷勤微笑,应对说辞早就一套套,不外乎分了几个都没找到合适的,不然阿姨您给介绍介绍。


江月长在书香门第,父母埋首书堆,社交活动少之又少,哪见过这世俗阵仗。当下就不高兴了,强忍着没发作。

跟骆闻舟一样,他从小被家里保护太好,二十出头时也带着一股中二病未愈的气质。对骆闻舟心里那点顾及,他根本不愿细想,只恨自己看上个怂货,敢做不敢认。


晚上散场的时候,骆闻舟等着父母送完客,本想好好介绍下江月。

他没有跟两老正式承认过什么,但也从没担心父母会戴上什么有色眼镜评判他。要连这点信心没有,一家人还怎么过?

没曾想江月招呼也不打就准备走,骆闻舟走过去想拽住他,结果江月冷冷看他一眼,里面有说不出的嫌恶:“别碰我”。

骆闻舟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粗口,问他又犯什么病了。

江月甩开他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角落里的小变故当然被穆小青看在眼里。自己过个热闹生日,儿子好像被人甩了……她一边有点心疼,一边有点想笑。


果然回到家骆闻舟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骆诚明知不问,穆小青还是在他钻回房间自闭之前拦住他,带着点戏谑的语气问:“骆闻舟,今天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辛辛苦苦攒的那点工资全给您买手袋了,还嫌不够?”

穆女士也不吱声,眼里盛满笑意看着他。骆闻舟心里发毛,当下就想夺路而逃。

“跟爸爸妈妈,你不用藏着掖着委屈自己。”她有点费劲地伸长胳膊,摸了摸骆闻舟脑袋,“也委屈人家。”

感觉摸下来一手喷香的发胶味,穆小青有点嫌弃往他衬衫上蹭了蹭,“行了,该干啥干啥去。”


04


参加同学会的几拨人里,知道他跟江月有旧的不多。

而且,过了那么多年,大家走了那么远的路,见了多少悲欢,当年那点小风浪,在骆闻舟心里压根算不得波澜。

天色黑下去,华灯揭开都市夜的后半场。就跟年轻时的聚会一样,一群人吃完走人,一群人留下续摊。

陶然说回家陪老婆,众人听一耳朵觉得没什么就放走了,可骆闻舟也跟着站起来说不参加下半场的时候,众人可不干了。哪怕年过三十,也没人信他就这么从良了。

骆闻舟无奈晃晃手机:“跟家里那个约好了,人家来接,不能不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几个毕业后就没跟他见过面的人难以置信地感慨一阵,不知道他从的是哪家的“良”,如今变得沉稳那么多。


骆闻舟下楼走出饭店,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还有那个斜靠在车门上等他的人。

费渡脑后松松垮垮扎了个小辫,穿着一件圆领白T恤,水洗旧的牛仔裤裤脚挽了起来,脚上踢着一双黑色人字拖。就算他不再用那双桃花眼无差别放送风骚气场,还是引来不少路人飘来的目光。

看他那学生气的模样,骆闻舟嘴角立刻向上弯起,然而走过去张嘴说的却是:“跟你说了多少遍,开车别穿拖鞋!”

费渡终于站直了身体,刚想逗他一句,眼神却越过他肩膀,飘到后面。

骆闻舟随着费渡目光回头,不想发现了身后的江月。

“……”

骆闻舟尴尬癌都要犯了,江月的声音却一点波澜都没有:“骆闻舟,不介绍介绍吗?”

一般面对不太熟悉的人,骆闻舟从来不喜欢把真实的喜怒哀乐摆在脸上。哪怕感觉隐私被侵犯,让他心里已经冒起一股邪火,但也习惯性地压制下来。

于是现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

费渡笑了一声,主动搭话了:“我是来接他回家的。您是?”

江月没答费渡的问题。他还是看着骆闻舟说话,那语气仿佛越过了把他们人生隔断的漫长时光,近乎带着天真:“骆闻舟,你现在怎么不怕了?”


骆闻舟眉间拧出了一团褶。他没想到自己早拔掉的刺,如今还扎在对方胸口上。而这个二逼不但不知道去治愈伤口,还偏偏重新撕开给他看。

“江月,当年我的确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不理智的行为,我不打算给自己找任何借口。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过,你现在这样,是想做什么呢?”

骆闻舟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这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费渡,示意他自己打算先把江月送上楼。

江月突然又说:“骆一锅还在么?”

骆闻舟刚从陶然那把骆一锅请进门的时候,江月很爱逗它,还说骆猫奴的性子果然随了主子。只不过猫没吸多久,两人就分了。

骆闻舟朝他走去:“在在在。你先跟我上去。”

“他知道骆一锅那时的样么?”

把费渡牵扯进来,他就不想忍了。骆闻舟怒极反笑,停住脚步说:“骆一锅本来就是他的猫。”

我也是他的。他心里发泄似的补上一句。


不该说的闲话一出口,骆闻舟就知道后果很严重。果然,江月眼里都是火,看他肩膀肌肉刹那的收缩,骆闻舟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闭上眼睛,但却没感受到疼痛。

江月是想揍骆闻舟一顿,但却被费渡抓住了手。

骆闻舟还没睁眼就听他家费总保持着一贯气定神闲的风度说: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无意插手其中。不过,他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能碰。”


05


好不容易跟费渡回车上,骆闻舟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回在穆小青面前所谓的“出柜”,明明是他妈不由分说砸开了柜子大门把他拽出来的好么。

他寻思这江月可算自己命途里一朵奇葩了。自己心尖上住着的人就那么几个,他究竟还能送多少把柄上去?骆家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己这点过往搞不好就被他们嘲笑十年八载不带松嘴的,一家之主尊严何在啊。

不过,被前任刁难一顿的明明是自己,费渡不但没有笑他的意思,样子还挺严肃。

车子安静滑进停车位,费渡熄了火之后手就不安分的攀上自己大腿,他轻轻问:“师兄,你以前处理感情这么小心翼翼,怎么对我就彻底放开顾忌了?”

骆闻舟抓起让他分心的爪子,刚想好言安慰几句。费渡却抽回了手,下车前又说了一句:“放心,如果有一天觉得兜不住了,我肯定不会让师兄为难。”

这小崽子,没想到还吃心了……

还没进家门,骆闻舟就拽住费渡的手腕不放。费渡抛出这种话来气他,他非得回敬两句不可。

“费渡我也想问问你,以前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就肯跟我过日子了?”

费渡拉扯半天也挣不脱,笑里就带了点求饶的意思,“师兄,让我先开门。”

骆闻舟一动不动,费渡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身体,用带钩子的眼睛瞥他,“你说还能因为什么?”

骆闻舟松了手。他心动得厉害,眼睛亮得像暗夜里搜寻猎物的狼。费渡默念大事不妙,慌里慌张开了门,还没来得及逃进屋里,就被某人一把掳走了。

往日埋葬的心碎,早化做满山欲滴的青翠。

他还能往哪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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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credits to Wyman and 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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